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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大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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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大婚

82.

鐘月荷不過是今日宴會上的一次插曲, 宣叢夢又重新與她交心相談,姜毓寧只顧開心,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裏, 反正事後有沈讓會處理。

但姜毓寧或許不把這件事當事, 姜毓寧身邊的人卻不敢不報,尤其是姜毓寧的指尖還被燙到了。

兩人回了宣叢夢的臥房, 宣叢夢立刻吩咐迎春去取冰塊和藥膏,然後親自給她清洗傷口, 塗抹上藥,最後又要拿紗布給她包上。

姜毓寧卻搖了搖頭,“真的沒什麽事。”

宣叢夢不讚同地看著她。

姜毓寧說:“自從上次成王的事之後, 哥哥就生怕我會再受傷,看起來都有些神經兮兮的,我若是真的包紮一塊紗布, 讓他看見, 他一定會把事情鬧大的。”

聽著這話, 宣叢夢忍不住有些想笑,這世間只怕也只有姜毓寧一個人敢這麽說沈讓了吧。

姜毓寧再度表明自己沒事, 然後看著宣叢夢,問:“這段時間都來不及問你, 你身上的傷可都好了?身子現在如何?”

她說著又自己將宣叢夢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, 確定她是比當日被成王折磨時豐腴紅潤了許多。

宣叢夢搖搖頭,安慰道:“我沒事。”

她特意站起來給姜毓寧轉了個圈,確認自己真的無事。

姜毓寧放下心,這一段日子的隔閡莫名其妙消散, 她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。

兩人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話,宣叢夢又忽的想起什麽, 開口問道:“毓寧,你可知,那日將我救下的是誰?”

姜毓寧一楞,反問道:“不是樊肅和樊際嗎?”

在沈讓跟前,她最熟悉的就是這樊家兩兄弟,所以自然而然地以為是他們。

不想宣叢夢卻搖了搖頭,否認道:“不會是他們。”

當日她昏迷未醒,神思模糊,只記得當時救她的人和她說了一句什麽,讓她覺得分外熟悉和安心,等再醒來的時候,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,只有抱著自己痛苦的迎春。

她問迎春是誰救了她,卻也是得到了樊肅和樊際這兩個答案,但她本能覺得不是。

可真正是誰,她又不知道。

想著問姜毓寧,卻不想連她也不知。

姜毓寧看她似乎很執著於答案,便道:“你放心,等我什麽時候回去問問哥哥,他一定知道。”

這話在理,宣叢夢今日和她提前,也是想請她替自己問一問沈讓。

未料說曹操曹操到,姜毓寧話音才落,外間忽然有人敲門。

兩人對視一眼,姜毓寧走過去開門,是竹葉,她恭敬道:“姑娘,郡主,殿下到了,此時正在和大長公主說話。”

算起來,姜毓寧也有個七八日沒見過沈讓了,她有些驚喜地彎了彎眼睛,然後回頭看宣叢夢,“叢夢,你可要和我一起去?正好直接問他好了。”

宣叢夢想了想,到底是點了點頭。

兩人跟著竹葉走出院子,本以為是去清河公主所在的地方,未料一路來到花園的暖閣,除了清河公主之外,還有一種賓客,男女皆在列。

兩人皆是一楞,姜毓寧更是沒想到,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要進去。

這時,跟在沈讓身邊的薛懷義快步走出暖閣,迎到姜毓寧和宣叢夢的跟前,恭敬行禮,“原是縣主和郡主來了。”

姜毓寧知道,他定然是奉了沈讓的命令,點了點頭,牽著宣叢夢的手走進了暖閣。

而她進去的時候,幾乎暖閣內所有的賓客都向她投來了目光。

雖然外界傳言,姜毓寧從被封為寧安縣主起,就是因為是被先帝看上,想要許給當今陛下為妻。

可這到底是先帝的旨意,今上的意思沒人知道,尤其是他還下旨推遲了婚期,更是讓人很難不議論紛紛。

今日宴會陛下親臨,很難不讓人聯想著是為了寧安縣主而來,可畢竟不是眼見為實,還有人心中隱隱不甘和好奇。

也正如眾人猜測的那樣,沈讓一早就料到當日推遲婚期的聖旨一下,底下人必定是要議論紛紛,所以,他今日才特意過來,就是想為他的寧寧撐腰,讓所有人都知道,她是如何的被自己喜歡,寵愛。

他看著在門口躊躇不前的姜毓寧,微微一笑,擱下手中的茶盞,朝她招手道:“寧寧,過來。”

兩人相識已近十年,但還是第一次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面,沈讓這般絲毫不掩飾地與她親近,甚至主動喚了她的小字。

姜毓寧有些不適應,尤其是面對著那麽多道驚訝的目光,她抿了抿唇,不太想過去,最後還是站在她身邊的宣叢夢悄悄推了她一下,“去吧。”

然後宣叢夢俯身行禮,向沈讓請安問好,“臣女參見陛下,陛下萬安。”

至於姜毓寧,則一步步上前,走到了沈讓的跟前,她聽到了身後宣叢夢的請安聲,有些糾結自己是不是也要屈膝行禮,可兩只手還沒有交握著福到身前,左手就被座上的沈讓握住,直接牽到了自己的身邊,“坐這兒。”

但說是身邊,其實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張桌子,不算多親近,姜毓寧卻有些如坐針氈。

無他,只因為這暖閣裏一共兩個主位,她和沈讓一人占了一個,清河公主反倒是成了下首的那一個。

他們還未成婚,這個座次可以說是很不合規矩。

姜毓寧看著下頭的清河公主,有些想要站起來,卻感覺到身邊的沈讓握著她的力道又緊了緊,似安撫一般。姜毓寧忍不住擡頭看他,只見沈讓對她溫柔一笑,低聲說了一句,“別怕,有哥哥在你身邊呢。”

鬼使神差的,姜毓寧竟然真的沒有剛才那麽怕了,她看著沈讓的笑,也悄悄回握住他的手。

底下的清河公主也只當什麽都不知道,根本沒有半點不悅,她早就知道,自己這個侄子雖然心狠手辣,可若是喜歡誰,那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捧到她跟前的。

至於暖閣中的其他人,此時更是不敢說話了,傳說中的沈讓是何等冷淡無情,如今卻對著區區一個小女子笑得溫柔,誰還能不明白陛下的意思。

誰都不會在這時不開眼。

暖閣中一時間陷入了沈默,高座上,姜毓寧和沈讓的手還牽著沒有放開,她往後抽了一下,想要把手抽回來。

沈讓感覺到她的力度,無聲笑了笑,本來也是要放手的,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她指尖上的紅腫,當即就蹙了眉,也顧不得是當著眾人的面,沈聲問道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其實那躺槍並不嚴重,而且塗了藥,也不腫了,只是有些紅而已。姜毓

寧沒想到沈讓這麽快就發現,一時啞然,沈讓已經看向了她身後的竹葉,“你說,縣主這是怎麽了。”

於是,竹葉便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,而當時在暖閣中聚集看熱鬧的人都有誰,自然也是一一稟報。

她每說一個名字,便有幾個人撲通跪倒,再說一個,再跪,等最後回稟完,原本寬敞的暖閣裏已經跪滿了。

其他人也都戰戰兢兢地俯首,沒人敢在這時候開口,承接君王的怒火。

姜毓寧本想著讓沈讓私下解決,卻不想他眼下就發難,想勸什麽,可一擡頭就觸及到沈讓不悅的目光。

哥哥生氣了。

姜毓寧抿了抿唇,不敢說話了。

沈讓倒是沒當即說什麽,只是命人取來冰帕子和藥膏,當著這許多人的面,親自替她敷藥。

至於其他的人,跪的跪站的站,沈讓也只當沒看見一般。

等到上完藥,沈讓才憑空地點了點姜毓寧,警告她下次再不許沖動,然後才看著底下跪著的人,淡淡地開口,“自朕繼位以來,都是處處小心謹慎,成國公府倒是比朕還趾高氣揚,怎麽?難道最後即位的不是朕,而是你們鐘家嗎?”

這一句話,直接扣了天大的帽子下來,成國公府的幾個人跪伏在地,各個嚇得面無血色,想要求饒卻不敢。

即便如此,沈讓也沒有留情,直接道:“既然教女無方,就不必再出來丟人了。”

這一句話,成國公府的所有人都是如喪考妣一般,因為沈讓相當於是將他們一家老小盡數禁足在府中。甚至今日得罪了未來的皇後娘娘,那爵位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。

沒人敢在這時候開口,最後鐘家幾個人被拖出去,至於罪魁禍首,已經嚇得暈死過去。

沈讓的目光淡淡睨向底下跪著的其他人,卻也沒有要叫他們起身的意思,他伸手拉著姜毓寧的手,緩步走出了暖閣。

姜毓寧乖乖地跟著他出來,等到走遠之後,才拉了拉沈讓的手,試探地問:“哥哥生氣了?”

沈讓臉色不善,卻道:“我生什麽氣。”

只聽這語氣就知道肯定是生氣了,姜毓寧上前兩步抱著他的胳膊撒嬌,“別生氣了嘛!”

她擡高手臂對著沈讓晃了晃,極力證明自己真的無事,“哥哥,真的沒有燙傷,我當時註意看了的。”

“若是我不出手攔這一下,只怕郡主就要毀容了,我自然要幫她的。”

她的性格一向如此,別說宣叢夢是視她為友,就是一個陌生人,恐怕她也會上前攔著。

沈讓沒辦法,又心疼她弄傷了自己,最後捏著她的小耳朵,屈指敲了下她的額頭,敲出一片緋紅,就算作是懲罰過了。

姜毓寧就知道他舍不得對自己太兇,捂著額頭彎著眼睛偷笑,又忽的想起方才宣叢夢問自己的問題,對沈讓問道:“對了,哥哥,你可知那日是誰救了郡主嗎?”

沈讓長眉一挑,問:“你怎麽突然問這個?”

姜毓寧坦白道:“是郡主叫我問的。難道不是樊肅他們嗎?”

一向對姜毓寧沒有任何隱瞞的沈讓卻難得沒有回答,只揉了揉她的腦袋說:“管別人的事做什麽,不如想想我們自己的事。”

姜毓寧問:“自己什麽事?”

沈讓笑道:“自然是,大婚了。”

冬去春來,夏過秋至。

婚期說是定在九月,可畢竟是皇帝迎娶原配正妻,禮數分外覆雜。

除夕夜過,沈讓改年號為弘章,年份改為弘章元年。

初七開朝,沈讓一連下達了十幾道諭旨,除了改革官職清查吏部,以及封藺池為鎮北大將軍,派他出使平州,平定烏骨烈之外,還有一道夾在其中的聖旨,就是封賞姜家。

先景安侯一脈已經被踢出姜家家譜,沈讓這次封賞的是姜毓寧已故的父母,從弘安侯成了安國公。然後又在姜家族中挑出一脈可堪任用的,過繼到姜毓寧父親膝下,替他承襲安國公之位。

雖然姜毓寧並不需要依靠家族,可是在外人看來,這到底是一份體面。

緊跟著四月,沈讓命平郡王和禮部尚書張封分別為正副使,提前一個月清河公主府行納彩禮。

沒錯,姜毓寧最終是在清河公主府出嫁,這也是一份特別的尊貴。

之後,明年上的各種賞賜更是不斷,私下裏,沈讓也沒少給姜毓寧東西。

一直到了九月初三。

成親前一日,禮部尚書張封再度親至清河公主府,宣讀立後制冊,而後跪授姜毓寧,緊跟著尚服奉上皇後寶印、寶璽以及沈讓命人精心繡制了三個月的鳳袍喜服。

因為是大婚用的鳳袍,色為品級最高的深青,色調相較於姜毓寧平日穿的衣裳稍顯暗沈,因此在袖口和領口處都用金線勾了紋邊。

除此之外,寬大的袖口上繡有龍升祥雲,袖底是翟形紋樣,皆用金銀雙線勾勒,分外栩栩如生。

內袍外罩有素色半臂,袖邊以垂邊裝飾,兩肩處飾有日月,胸下是一條朱色腰帶,腰帶上繡得是纏枝海棠。

婚服之外,是一捧九龍四鳳冠,連帶步搖十二支,各個都是萬裏挑一的精品,垂落的流蘇輕輕一碰,便發出清淩淩的響聲,悅耳動人。

為了準備大婚,姜毓寧和沈讓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見過了,這兩年,兩人還從未分別這麽久過,沈讓三日一封信,但也是寥寥碎語。

今日名為冊封,姜毓寧卻仿佛能透過這些冰冷的器物看到沈讓似的,尤其是衣飾上的海棠紋,她輕輕拂過,仿佛看到了親筆畫下圖紙的沈讓。

“麻煩替我轉告陛下。”姜毓寧笑著說,“我很喜歡。”

張封執掌禮部二十多年,各朝各代的禮儀標準都是爛熟於心,他還從未見過冊封皇後時,哪家皇後除了謝恩之外,還有再給皇上遞話的。

可是一想到皇上的吩咐,張封便也知道,這位皇後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定然是不同以往的,恭敬應下。

九月初四,宜嫁娶。

婚禮在傍晚,但是姜毓寧一大早就起來換了禮服,等著禮官過來迎接,一旁有喜娘陪伴著給她嘮叨提點著,姜毓寧正有些昏昏欲睡,就聽到外間一陣嘈雜。

帝後大婚,竟是皇帝陛下親自出宮迎娶。

除了禮部那些早就知道的官員之外,所有人都震驚於陛下的重視,連帶著姜毓寧都沒想到。

最後還是喜娘先回過神來,連忙拿起卻扇塞到姜毓寧的手裏。

腳步聲迎近,姜毓寧手執卻扇擋住臉,聽著房門被推開,透過輕薄的扇面,她看到一身正紅喜服的沈讓。

他朝她伸手,姜毓寧伸手搭過去。

跪拜慶賀聲中,兩人十指相握,姜毓寧被沈讓親手帶著,一步步離開清河公主府,上了鳳攆喜車。

按照規矩,喜車在上京城主街繞行三圈,隔著朦朧的車帷,姜毓寧看到整個上京城幾乎處處都是張燈結彩,人人都是歡喜慶賀。

游街之後,帝後到天壇祭祖拜謝先帝,然後才是回兩人大婚的合安宮行對拜大禮。

婚禮上,除滿朝文武之外,更有臨近番邦派來的使臣前來觀禮,另有各地九品以上官員都要派人進京至賀。

等一整套的流程下來,天色已經黑透了,姜毓寧被喜娘們攙扶著回了承恩殿。

殿內各處都掛滿了明亮的宮燈,幾乎將這一方天地都照得透徹明亮。

姜毓寧手持卻扇走進後殿,期間仿佛看到了殿內的花影綽綽,可又不能再這時候開口說話,只好一心盼著沈讓回來。

沈讓也並沒有等太久,在合安宮和朝臣們用了三杯酒就回來了,他不想在洞房花燭夜也帶著一身酒味。

等走進承恩殿,姜毓寧身邊的婢女都已經退下了,偌大的宮殿只有姜毓寧一個人。

沈讓擡步走進去,看著高大精致的拔步床裏,一身青色婚服的姜毓寧雙肩挺直坐在床沿,手指鴛鴦成雙的卻扇,和耳邊垂落的珍珠流蘇交相呼應



他緩步走進去,走到姜毓寧的跟前,輕聲道:“寧寧,我回來了。”

寢殿內安靜得出奇,姜毓寧早就聽到了沈讓的腳步聲,可是現在聽到他的聲音,仍舊是心口緊張得怦怦直跳。

不知是不是一個月未見的緣故,姜毓寧竟然覺得他的聲音有些陌生,但下一刻,她的右手被沈讓的手掌包裹住,溫熱的觸感傳來,她的心臟一下子落回原地。

是她熟悉的沈讓,她的哥哥。

她的夫君。

沈讓輕輕撥開她的卻扇,去掉了朦朧的遮掩,他終於看到了他的新娘。

眉目艷麗,唇色濃艷,比往日更剩幾分顏色。

他不自覺地滾了滾喉結,想要托著她的臉俯身親上去,卻被姜毓寧攔下。

“合巹酒。”姜毓寧忍不住提醒。

沈讓強耐著性子去端來合巹酒,和姜毓寧共同飲下,下一刻,便擡手扶住姜毓寧的後頸,傾身親了過去。

因為姜毓寧不能喝酒,所以今日的合巹酒用的是如同果汁般的葡萄酒。

此時,他口中的酒都還沒有咽下去,就渡了姜毓寧滿口的甜膩香氣。

姜毓寧沈迷其中,明明沒有喝酒,卻也覺得自己好似醉了一般,不自覺地勾緊了他的脖頸。

可大約是沈讓的吻太過於兇猛強勢,她來不及吞咽,淡紫色的酒水順著唇角淌下,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蜿蜒的透明痕跡。

沈讓看到這一幕,眨了眨眼睛,一邊將她摟得更緊,一邊向下解開她領口的扣子。

沈重華麗的禮服被甩到床上,還震出了幾粒象征著吉祥如意早生貴子的紅棗花生,沈讓略蹙了下眉,怕姜毓寧躺下去會被硌到,於是一手攔住姜毓寧的腰,一手去勾她的腿彎,直接將她打橫抱起,來到了床邊的美人榻上。

可是榻又太矮,最後抱著姜毓寧坐到了窗臺上,兩只腳踩著美人榻,這才堪堪能和單膝支在榻上的沈讓平視。

沈讓替她摘下頭冠鳳釵,烏雲般的長發逶迤落下,堆在雙肩之上,和雪白的膚色,泛紅的唇瓣形成了強烈的沖擊,沈讓吞咽了一下,側手托著她的腰,按著她再度親了下去。

而他的膝蓋則上前幾步蹭到了姜毓寧的腰,姜毓寧敏/感地掙紮了一下,不自覺往後仰去。

窗戶被輕輕撞開,淅瀝瀝雨聲入耳,外頭竟然下雨了。

姜毓寧不自覺僵住,被沈讓抱在膝蓋上,透著窗子往外看。

如同之前在聽風小築一般,這承恩殿裏依舊種滿了海棠,可不知是不是今年秋天溫度適宜,本在春日開花的海棠竟然在這時候開了花。

靠近窗邊的是一直盛放的垂絲海棠,海棠花枝蜿蜒曲折,這會幾乎碰到姜毓寧的臉頰,弄得她癢癢的。

如同所有的海棠花一般,這一株垂枝海棠身形並不算高大,枝幹粗壯,也不顯筆直,窈窕彎曲,枝丫曲折,好似古畫裏走出來的窈窕淑女。

垂絲海棠頸長、花形微垂,如同美人柔弱無骨,低垂的細頸。

沈讓沈默半晌,扶住花枝,擡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花瓣,花簇飽滿而鮮活,看起來嬌俏甜糯,咬一口更是味道甘甜。

除花瓣外,更有嫩葉掩映,恰到好處的交織相應,蕊瓣在逗弄中簌簌顫抖,在撫弄下花枝亂顫。

秋雨連綿,帶著一點點微風,打在紅中透著一點白的花瓣上,剔透的雨珠零落,在卷翹的花蕊上游走撩撥。

更顯得海棠花色彩瀲灩,在雨水的澆灌下,輕輕地顫。

“寧寧。”沈讓俯首摘下一朵花在掌中,揉捏著花瓣,低聲問,“你說,這花好不好看?”

姜毓寧聽著雨打花葉,握著沈讓手腕的指骨泛白,又像是泛著淡淡的粉。

她說不出話來,更不敢看那盛放的海棠。

沈讓攏著花枝輕輕拂過,將正株盛放的花苞盡數合於掌中。

只可惜這海棠只有一人獨賞,但也好在未負春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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